【SS In Leverage】番外一．不曾消失的雕像

================================ 配對：卡妙→修羅；阿布羅迪/迪斯馬斯克；米羅→ 加隆；撒加&加隆(雙子兄弟向) 分級： R 文章風格： 輕鬆推理向正劇 警告：本文為番外，時間點設在正文第二部，雙子生離死別一番之後，但正文大慨不會寫(喂) 簡介：水晶聖鬥士雕像的再次展出令由撒加領導的俠盜組織成員們──「詐欺師」迪斯馬斯 克、「賞金獵人」修羅、「駭客」米羅、「神偷」卡妙以及「中間人」加隆回憶起五年前的事。 背景宇宙： LEVERAGE！AU 附註：這篇是新版（不過其實只是修改潤飾跟雙子不再是CP了），請將作為天海的12年530抽籤活動文的舊版當成雙子是一對的平行宇宙的故事吧！（巴） ==============================

序．眾說紛紜 當撒加和加隆這對攣生兄弟推開已經打烊的咖啡店店門，看到的是炸開了鍋的伙團成員──米羅、卡妙、迪斯馬斯克和修羅。 「誰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撒加一邊走向其他人一邊問道。 「噢～」加隆坐到一向交好的米羅身旁，隨意地瞄了一眼他手上的平板電腦，稍帶嘲弄地說：「只是為了一個玩具便吵起來了？」 米羅馬上給了加隆一個鄙視的眼神，彷彿受到極大的侮辱似地反駁道：「他不是玩具！他是藝術品！藝術品！！」他揚起左手，微仰起頭，語調激昂，朗聲道：「一個『水晶聖鬥士』！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宙斯保險公司的前行政總裁購得一塊上等的天然白水晶。看！上等的！還要是天然的！而重點是這塊白水晶……」 「重點是，它是我的。」坐在對面的迪斯馬斯克毫不客氣地打斷了米羅那剛起了個頭的「演講」，他一手托着腮，另一手拌攪着他的卡布奇諾，滿臉不爽地說：「我偷來的，在五年前。」 一直默默享受希臘咖啡的甘苦味道的撒加輕輕放下杯子，用一種輕淡又不容反對的語氣吩咐道：「讓米羅繼續說吧，迪斯。」 米羅先狠狠瞪了迪斯馬斯克一眼，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喉嚨才繼續說：「重點是這塊水晶罕有地重近七磅，但這位行政總裁卻十分乾脆地讓當時最出色的雕塑家將它雕刻成『黃金聖鬥士』──那時最受歡迎的動漫超級英雄角色，只為了給兒子一個生日驚喜。」 米羅揚了揚手上的平板電腦，上面顯示的是一張被放大的照片──在玻璃展櫃裡擺放着一尊清澈通透的人形水晶雕像，這身穿盔甲的勇士是那麼的栩栩如生，以致眾人不禁感歎創造者的匠心獨運。 「噢，造成不到兩磅的雕像送給兒子們。」加隆停下用指尖敲着大腿的動作，用稍嫌誇張的口吻複述，轉眼又顯得曉有趣味地問：「然後呢？」 「可惜沒過幾年這位行政總裁便鋃鐺入獄，所有財產都被充公，而這水晶雕像則跟其他被僕人趁機偷走的財物珠寶一起下落不明。」 「直到五年前。」 「它毫無預兆地被宣佈將在《聖鬥士》二十五週年紀念展上展出，但之後又神秘地再次下落不明。」迪斯馬斯克補充道，他攤開雙手，聳聳肩，又說：「你們懂的。」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撒加接過米羅的平板電腦瀏覽起來，說：「那個『雙子座聖鬥士』的水晶塑像『居然』在不久前被一個恰巧是動漫迷的暴發戶秘密購得，並且……」 「並且在這一刻正被炫耀式地開放展覽。」加隆用慢不經心地接着道。 「他是個騙子！」－－顯然米羅仍然對迪斯馬斯克的說辭感到憤憤不平。 「他的確是個騙子。」在所有人裡被認為最老實的修羅說。 在修羅身旁的卡妙點頭贊同，他一面平淡地發表自己的意見：「如果是我的話，我比較想偷吉蒂．懷特（Kitty．White）大嬸的三十五歲生日禮物。」 「？」 「我喜歡閃閃發光的東西。」卡妙作出更莫名其妙的補充。 正當眾人打算一如既往無視掉卡妙的火星發言的時候，米羅突然領悟到卡妙的話，他試探道：「……等等，你不會是在說『那個Hello Kitty』吧？！」 米羅顯然十分驚訝：「那個施華洛世奇公司為了祝賀她三十五歲生日而特別製作，鑲嵌了四百零三顆粉紅寶石和一千九百三十九顆白色托帕石，鼻子是黃水晶，眼睛是黑色尖晶石，蝴蝶結上還點綴了一顆一點零二七克拉的鑽石的Hello Kitty娃娃？」 這一刻，其他人有志一同地選擇了沈默，不知是因為米羅一口氣也沒換地報出了所有細節，還是一個二十五歲的大男人如此熟悉通常意義上的女生至愛。 「幹什麼？」面對眾人的反應，米羅十分不滿地表示：「我跟她很有緣的。」 這樣說的米羅便開始細數起他和吉蒂大嬸的二三事來：比如他倆是一個星座；比如她的身高體重以他為基準；比如醫生撿到他的時候身上是裹着大嬸圖案的毛巾……諸如此類。 撒加趁他人不察時輕輕用手肘推了推加隆，壓低聲音說：「讓他閉嘴。」 加隆則不動聲色地回了一個「又找我？！」的眼神，但還是開口轉移話題：「所以卡妙你偷了它？」 被問者非常乾脆地否認了，並表示自己只是想想而已，不過沒發現已經被順利轉移了話題的米羅也立刻表明他強烈的不信任－－ 「我沒有。」卡妙一臉淡定地說。 「你有。」米羅認真地反駁道，但卡妙依然淡定地堅持否認。 「不、不、不。你有，你肯定有。」米羅自顧自地點點頭，好像十分贊同自己的想法，然後發出不知打哪兒得出來的結論：「而且不只是這個，你一定也偷了『那個白金高達』。」 卡妙十分明智地沒有再理會米羅，而完全陷入宅狀態的米羅也沒有要繼續咬着對方不放的的意思，顯然因為他正忙於如數家珍地描述『那個白金高達』的細節，還不管有沒有聽眾呢！ 於是，加隆拋給撒加一個「噢，抱歉失敗了呢。」的眼神，但裡面可完全沒有不小心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懊悔。 撒加沒理會弟弟那不真誠的歉意，只是閉上眼又揉了揉太陽穴，狀似隔意地問道：「這個時間還有什麼能吃的嗎？」 「冰箱裡有蛋糕。」黑髮黑眸黑衣黑褲並致力溶於黑影中的修羅說。 「非常好。」撒加滿意地點點頭，張開眼睛望向自己的兄弟，喚道：「加隆。」 然後撒加得到一個「又．是．我！」的眼神，於是他從善如流地說了一聲：「Please.」 加隆起身了。 「等…等等！」感到到自己被嚴重地忽略了的迪斯馬斯克喊道。 他盡力地扭曲了臉，讓他本來看起來只是有些兇狠變成比較猙獰可怖，嘶聲道：「你！太多嘴了，打手！」 「是賞金獵人。」被責怪修羅認認真真地糾正道，完全不在意對方看似沒頭沒腦的怒氣。 「賞金獵人！」迪斯馬斯克狠狠刮了修羅一眼，繼續氣勢不減地吼道：「小偷！駭客！」他伸出食指（仿佛要把他們戳死般用力地）一一指過修羅、卡妙、米羅……最後停在撒加面前。 然後……迪斯馬斯克默默收起指着「老大」的手指，放鬆表情，讓臉看起來沒那麼猙獰，甚至盡可能的無害一點，說：「那個……蛋糕是我的。」 「……」 「送給阿布的。」他不太好意思地小小聲補充道。 「可是阿布說給大家吃。」在大家眼中時不時會少根筋的卡妙這樣說。 「看來我們的那位漂亮的房東很是慷慨。」已經在切蛋糕的加隆如是說，看來他對阿布羅迪－－阿布這位房東的觀感應該蠻不錯。 可惜他馬上收到哥哥的警告目光，而迪斯馬斯克則比較「幸運」──他得到一個「加油吧，這沒什麼。」的鼓勵眼神，當然還有可能已經忘了在跟誰吵架的米羅同情的目光，修羅安慰性的拍肩，以及……一臉無辜的卡妙。 ──迪斯馬斯克覺得自己的心情跌到本日最低點。 當加隆把蛋糕塊給所有人分配好並就座之後，撒加才用小匙子輕輕敲了敲咖啡杯身，待各人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時便說：「既然現在有可口的飲料、美味的蛋糕以及足夠的時間……」撒加頓了頓，不緊不緩地掃視所有人，「那麼──」 「讓我們來聽聽究竟五年前發生了什麼事吧。」

註釋： 水晶聖鬥士 ──在這裡是指文中的熱門動漫《聖鬥士》裡的角色的水晶雕塑，並非現實中《聖鬥士星矢》TV版裡出現的原創角色克里斯多．山特（Cristal．Saint，又譯水晶聖鬥士）。 磅 ──pound，是英美所使用的英制質量單位，簡寫是lb。但英制質量系統對磅有不同的定義，而本文所用皆為最普遍的國際體重磅（國際磅），即1磅=453.59237克（g）或說1公斤（kg）=2.20462262磅。 『那個Hello Kitty』 ──指於2009年，施華洛世奇（Swarovsky）公司為慶祝Hello Kitty 35歲生日而特製的水晶娃娃。全身鑲嵌了403顆粉紅寶石及1939顆白色托帕石，而鼻子是黃水晶，眼睛則是黑色尖晶石，蝴蝶結上還鑲嵌了1顆1.027克拉的鑽石，售價高達15萬美元。 她（Hello Kitty）的身高體重以他（米羅）為基準 ──據網絡傳記所述，Hello Kitty有5個蘋果高及3個蘋果重，而在希臘語中米羅（μήλο）意為「蘋果」……所以這只是個無聊冷笑話。 『那個白金高達』 ──指於2007年日本模型廠商Bandai公司與日本珠寶廠商Ginza Tanaka聯手製作的RX-78-2高達模型，曾於同年4月12日在瑞士巴塞爾舉辦的 「Basel World 2007」國際珠寶首飾博覽會展出。該模型通體使用純白金打造，並被命名為「GUNDAMFIX PLATINUM」，全高125mm、重約1.4kg、由89個零部件組成，而在頭部的位置鑲嵌了一顆0.15克拉的鑽石，參考售價為25萬美元。

一．完美計劃 「讓我們來聽聽究竟五年前發生了什麼事吧。」 「等等！」 被打斷的撒加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往聲源處望去，只見米羅舉起右手作制止狀，他盯着眼前剛被分配到的蛋糕切片，訝異道：「這、這是眼睛？！」 「應該是。」正用叉子搗弄埋在濃厚鮮奶油裡的果凍眼球的卡妙冷靜地回答。 米羅瞄了一眼正在卡妙叉下「顫抖」的「眼睛」，發出厭惡的聲音，說：「噁…這是怎麼回事？」 「一張有點過於逼真的美人臉蛋。」方才手起刀落的加隆表示，他邊搖頭邊說：「一貫的風格，不過是作為道歉禮物也好歹把人家弄得帥一點嘛。」 「那有什麼關係，受禮的人接受便可以了。」撒加如是說。 他抬起下巴指了指迪斯馬斯克所得到的那片蛋糕──滿佈鮮奶油的蛋糕面上有一圈晶瑩欲滴的櫻桃醬，接着又揚了揚手上不知打哪來的便條，說：「指定給你，另外還有些建議。」 剎那間，迪斯馬斯克只瞄到在便條角落的簡筆玫瑰，再看看面前出自自己的手筆的那一瓣微笑着的“櫻”唇，下一秒已經明白了什麼的他只想說一個詞──【－嗶－】！ 話說回來，加隆似乎對忽然出現在哥哥手上的便條感到既驚且疑，他抬高雙眉瞇起眼睛盯着撒加，質問道：「你在監獄裡究竟學了什麼？我明明放了在…？」 面對加隆的質問，撒加非常乾脆地一笑置之，以一如把便條收進襯衣的胸前袋裡去的動作般理所當然的態度道：「那麼可以說回五年前發生什麼事了吧。」 迪斯馬斯克對上了撒加的視線，心中嘀咕着“不可以咬他，他是老大”以及“老大你越來越邪惡了”，臉上帶着古怪的表情、用他那綿延卻又有些粗野的獨特說話腔調憶述起五年前的往事── ＊ 五年前 某市 珀伽索斯國際酒店（Pegasus International Hotel） 現在是有點潮濕又有點冷的十二月，離聖誕節尚有一段時日，但在今天位處上流社區的那富麗堂皇的宮殿式建築群卻已經開始熱鬧了。 身穿金色鎧甲的銀髮男子從更衣室出來，邊走邊擺弄着同樣張牙舞爪的蟹狀面罩，老實說面罩的橡皮筋勒得他的耳朵生痛，而這身棱角分明的裝備也讓他渾身不自在，可是為了今天的“任務”……他，迪斯馬斯克，也就忍了，唯一慶幸的是一身用合成塑料製成鎧甲並不如它看起來的那樣厚重。 走進酒店那本以洛可可風格聞名的宴會廳，只見其已然為了配合經典動漫《聖鬥士》的二十五週年紀念展而煥然一新，處處充滿古希臘色彩。那些從主辦方的模型玩具公司、該動漫的製作公司以及私人收藏家借出的珍貴原畫、模型和周邊收藏都被擺放在附設玻璃罩箱的仿古柱狀展台上展出，在其間穿梭的各個仿照《聖鬥士》的角色打扮的人士，則是在全球性抽獎活動中贏得出席資格的幸運兒們，他們或駐足欣賞，或結伴閒聊，雖然在佑大的會場裡加上服務人員的人數也不過恰越半百，但氣氛仍然足夠熾熱。 迪斯馬斯克狀似隨意閒逛着，實則是在不動聲色地審視整個會場，這時站在廳隅的一位身穿休閒西裝的黑髮少年和其身伴的戴着墨鏡的粉髮少年闖入了他的視野。那黑髮少年看來約十四、五歲，個子不高，並不深刻的五官輪廓透露出他的東方血統，他正含笑向迪斯馬斯克揮手，並領着同伴走近。 「老師，您好。」迎面而來的黑髮少年向他鞠躬並且用日語打招呼。 「你好，盟君。」迪斯馬斯克也用日語回禮鞠躬，待他抬頭，少年也直起身來。 「馬克老師，我想為您介紹……」名為盟的少年微笑着為他的同伴引見，「這是巴連達因．斯威特思（Valentine Sweets）先生。」 接着他又向巴連達因介紹起化名「馬克」的迪斯馬斯克，他說：「斯威特思，這是馬克．古德曼（Mark Goodman）先生。」 雙方互相握手致意，迪斯馬斯克的注意到巴連達因雖將近六呎高，但因修長的身形而顯得有點單薄，面目也頗為清秀，故看起來年紀不大，配上那大大的墨鏡和黑西裝難免有些小孩裝大人之感。 「真是年輕，是盟的學長嗎？」迪斯馬斯克這樣問（其實他本來想說同學的）。 巴連達因稍稍皺了皺眉頭，語氣有些冷硬地說：「很遺憾我跟城戶先生不是同一間學校的學生。」 「斯威特思是這裡的總經理的兒子，去年剛完成軍訓。」盟適時地解圍道，他又補充：「他的父親讓他來當我今天的保鑣，真是麻煩他了。」 「您客氣了，城戶先生。」巴連達因這樣說，可能意識到方才的少許失態，他又禮節性地說了些客套話：「古德曼先生，剛剛城戶先生還說您這位語言老師有多風趣幽默，我是見識到了。」 「哈，馬克老師大慨是世上最棒的語言老師，」說到迪斯馬斯克，盟的眼裡湧上敬佩之情，他語調輕快地對巴連達因說：「你應該要知道半年前我的英文和西文有多糟糕，更別提法文了。」 「那是你本有天份，我只是激發它而已。」迪斯馬斯克謙虛地說。 就在這時，燈光忽然一滅，但未幾又再次恢復。 「電壓不穩嗎？」迪斯馬斯克猜測，又轉移話題般讚許道：「不過這仍然是一個美好的宴會，盟。」 「您喜歡就好了，馬克老師。」身為主辦方的少東同時也是策劃人的盟訕笑，他示意大家望向宴會廳中央處，那兒人頭湧湧似乎圍觀着某個特別的展品，他說：「都是托您的提議。」 「我只是在見到你那個水晶雕像時說了幾句罷了。」而他的師長並不領功，只道：「美好的分享帶來喜悅。」 ＊ 「城戶盟，我記得他。」加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身體微向後傾，回憶道：「就是那個為了紀念你而把頭髮染成銀色的全球最年輕的富豪。」他猶記得數年前剛繼承了龐大的跨國企業的青年在重遇昔日恩師時，那份即便處於新喪之中仍難掩的喜悅。 似乎聯想到什麼，加隆的神色忽然變得有點陰鬱，他略帶諷刺地說：「一個無知少年就這樣被你給蒙了。」 坐在加隆身伴的撒加馬上察覺到弟弟的異樣，他不動聲色伸手到對方背後安撫性地拍了拍。 撒加很清楚加隆為什麼會這樣，也理解那份微妙的感覺，對於人生裡那位「特別」的老師的微妙感覺──即便只有短暫相處，即是存在未必真實。 感受到撒加的心意，加隆只是輕聲說了一句「我沒事。」 另一邊廂，迪斯馬斯克既覺得鬱悶又有些無奈，畢竟他對於雙子兄弟跟「那一位」的糾結還是有些了解的，而自己似乎恰巧碰到逆鱗了──上帝見證，他只不過閒得發荒，於是憑一技之長跑去當人家的外語家教，卻又恰好發現了那個失落多年的水晶聖鬥士雕像，然後有意無意地感嘆了一下「若這尊雕像能出現在《聖鬥士》紀念展上，定然為活動增色不少吧」罷了──既沒騙財又沒騙色，多無辜啊！ ＊ 和盟告別以後，迪斯馬斯克獨自走到廳中央的展台處，先前聚集於此的人群已經漸漸散去，眼前便是那尊在他的「提議」下而被展出的水晶聖鬥士雕像──他今天的「任務」的目標。 從巧遇這個傳說中的作品的那一天，迪斯馬斯克便心心念念謀劃着如何把它弄到手，為此他還特別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去準備了另一個身份，現在只待展覽結束…… 便在此時，從自助供應點心處傳來一聲痛呼，迪斯馬斯克循聲走近便看到一個年輕男子倒在地上，那人抱着肚子呻吟大作，身邊散落了一些橙紅色的水漬。 「噢！你吃過海鮮派又喝雜果賓治了！」迪斯馬斯克迅速把地上的水漬和桌上的點心聯繫起來，他大喊：「他食物中毒了！有醫生嗎？有醫生嗎？」 「麻煩讓一讓！」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身穿黃金甲胄戴着雙角頭盔的男人撥開人群擠進來，身後跟着的是盟和巴連達因。 「不用擔心，我是醫生。」男人蹲下身托起年輕男子的頭，向周圍問道：「有水嗎？」 …… …… ──這次展覽恐怕要提早結束了。 心裡這樣想着的迪斯馬斯克靜悄悄地離開了會場，迅速溜到雜物間裡去，然後從早就藏在那兒的黑色旅行包裡翻出一套酒店職員的制服，手腳利索地脫下一身盔甲，換上制服又戴上假髮和粗框眼鏡，最後施施然用另一身份走出雜物間下樓去了。 「大家好嗎？」形象煥然一新的迪斯馬斯克走進禮賓部的辦公室打了聲招呼。 在室內的眾人此起彼落地回應他，其中一人問：「史密斯（Smith），你今天不是不用當班嗎？」 「因為大家說今晚要忙不過來……所以就回來了。」這次化名「史密斯」的迪斯馬斯克答道，他一邊說一邊靦腆地摸了摸後腦勺，一副老好人的樣子。 之後又打鬧說笑了一會，迪斯馬斯克便坐到電腦前進入展品資料庫，調出水晶雕像的頁面，然後把他某一個身份的臨時公寓住址填上送還地址欄，這樣便可以使雕像在展後馬上自動被快遞上門，也就是說剩下來他要做的事就只有一個字──「等」。 「因為緊急醫療事故，展覽現在結束了。」 忽然一把嚴厲的聲音響起，一名中年人走進了辦公室，他合身的黑西裝穿得一絲不拘，黑色的領帶打成漂亮的溫莎結靜躺在筆挺的白色領口間，整個人顯得得體而緊繃。 「現在馬上開始處理展品。」中年人雙手背於身後環視眾人，命令道：「要盡快清理宴會廳，別忘記它後天會是哈里斯（Harris）小姐的婚宴會場，越快越好！」 聞言，眾人應聲稱是，隨即各自分工，迪斯馬斯克也起身跟隨回收人員上樓去卻被叫住了。 「你！」中年人上下掃視迪斯馬斯克，指責道：「這鞋帶怎麼回事？快繫好！」 「是、是…」迪斯馬斯克半低下頭推了堆眼鏡，瞄向對方的胸牌，說：「斯威特思（Sweets）先生。」 當下就蹲下身去繫好鞋帶，但剛站起身來又被質問胸牌在哪兒。 「可能…忘在洗手間了。」迪斯馬斯克擺出一副怕被開除的新人小模樣說：「抱歉啊，先生！我現在就去取回來……」 言罷，迪斯馬斯克旋即衝出門外，想當然他肯定不是到洗手間去，而是趁機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間裡去。 ＊ 當迪斯馬斯克說完他的故事，大家也把各自的蛋糕解決掉了，包括之前在嫌棄果凍眼球的米羅──真心的說，他連舌頭都想吞下去。 眾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是米羅先開了口，他遲疑道：「就這樣？」 「就這樣。」迪斯馬斯克自豪地笑，見米羅一臉不屑，他卻不怒反笑，只道：「你這個敲鍵盤的小子是不懂這計劃的完美之處。」 「我看看。」撒加摸着下巴分析道：「一尊水晶雕像，在匆忙的情況下被錯送到某個不知名的地方，等發現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而且所有寄送風險都是由酒店承擔。」 「更重要的是城戶盟不會懷疑你，」一旁的加隆接口，語氣平淡：「也就代表沒有人會去懷疑你。」 「完美。」剛把冰咖啡也解決掉的卡妙總結。 可仍有人不太認同，一直冷眼旁觀的修羅提出了他的質疑：「但你最後還是沒得到它吧。」 「就是。」米羅馬上附和，他舉起平板電腦展示那張雕像照片，說：「看！他在這裡。」 「迪斯？」撒加拾高了一邊眉毛看向迪斯馬斯克，加隆也看向他，修羅、米羅、卡妙亦看向他。 「…好吧，」迪斯馬斯克歪頭嘆氣，認命似的說出真相：「當我從房東那收到包裹，把盒子拿出來打開一看，發現…唔…不見了。」 「就是…裡面什麼都沒有……不過，」他加重語氣強調：「我的確把它偷到手，只是沒能保住而己。」 修羅依然搖首：「不，你還是沒得到它。」 聞言，加隆臉帶驚奇打量起他來了：「修羅？」 而修羅勾起的嘴角竟帶着些許懷念之情── 「你們要是沒提起，我也早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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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嗶－】 ──本文的髒話馬賽克，請隨意填字（誤） 《聖鬥士》 ──原為《聖鬥士星矢》裡的角色設定，在本文中則被設定為風靡全球數十載的超級英雄系列動漫，講述十二位黃金聖鬥士維護愛與正義的故事。 『吃過海鮮派又喝雜果賓治』 ──即如吃過螃蟹再吃柿子。據報道中消化內科醫生介紹，海鮮含較豐富的鈣，若與含鞣酸的水果同吃或接連吃，易使兩者結合成一種新的不易消化的物質，刺激腸胃，引起人體不適。不過在上文的情況，基於雜果賓治中含有的石榴糖漿只有極少量，雖石榴含鞣酸，但應該不至於會食物中毒，純為迪斯馬斯克（可能故意）的誤診。 雜果賓治 ──Fruit Punch，又名水果潘趣酒，是一種特色混合性飲料。不含酒精的版本是由梳打水（蘇打水）加上少量的濃縮橙汁、濃縮菠蘿汁以及紅石榴糖漿混合而成。另，據說真正的雜果賓治不含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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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欠債風波 「你們要是沒提起，我也早忘了。」 「這可不像你的風格，修羅。」加隆有些疑惑。 「為了還債，」修羅見狀解釋道：「聽說過傑克．戈德曼（Jack Goldman）嗎？」 「你是指那個『私人採購員』戈德曼嗎？」撒加想了想問：「專門幫那些希望揮霍的富人們搜括他們的心頭好。」 「沒錯。」修羅垂首稱是，用一貫冷冽的語調說明：「你也知道那些『心頭好』有時候是需要非常手段才能得到的吧。」 正在吃杯裡剩下的冰塊的卡妙問：「那你接了怎樣的任務？」 「其實也是件人情債，目標一條面紗，奇怪吧？可我一來接過更奇怪的任務，二來也不想再欠着人情，而且有錢人多半有怪癖，便沒多想就應下了。」修羅憶述，語氣漸漸流露出不滿：「那時我確實應該多想一想，那條面紗是『維羅尼卡的面紗』。」 「而且它還存放在某個非常神聖的地方，就好像傳聞所說被好好保管。」他補充道。 「我明白。」撒加知道就算沒有正式入教，但在虔誠的天主教家庭裡長大的修羅還是會心有芥蒂，而因此沒去完成委託，「不過戈德曼應該不會善罷甘休的吧。」 「他的確是。」修羅爽快地承認，他說：「所以他提出了條件──要不把水晶聖鬥士雕像交給他，要不便坐等麻煩接踵而至。」 ＊ 五年前 某市 珀伽索斯國際酒店 當男人踏進更衣室時並沒有留意四周，所以當他突然被人從背後抓住脖子的時候，想當然的非常驚慌。 「別亂動。別出聲。」一把冷冽低沉的聲音命令道：「只點頭。」 「呃…啊…呃……」男人發出奇怪的聲音，指着脖子上的手。 背後的人會意便放開了手，但當男人發出第一個音節的時候，他的頸部又再一次落入他人手中。 「點頭。」背後的人簡潔有力地重申。 被捏住喉頭的男人盡最大努力點了下頭，他已經學乖了。 …… …… 修羅微微皺起眉頭地打量着從旅行袋裡撈出的東西──一套造型「獨特」的合成塑料製成的金色鎧甲，還有一頂會令他聯想起維京海盜的頭盔，然後他又翻出一封邀請函，在迅速瀏覽過後便收起了它，最後他從袋子裡拿出了一本近期十分暢銷的恐佈小說。 修羅拿着恐佈小說走到更衣室那隱蔽的壁櫥前，他把櫥門打開一半好把手上的書放進去並說：「給你打發時間。」 話一說完，他便關上了櫥門並且鎖好，接着開始搗弄起邀請函上「建議」的「服裝要求」──明顯地他完全忘了那可憐人是被關在暗不見光的狹窄空間裡，而且雙手還被反綁在身後呢。 當修羅穿着那身讓他皺眉的盔甲踏進酒店的宴會廳時，他不可避免地又一次鎖緊眉頭。 古希臘色彩的大廳、被擺放在仿古柱狀展台的展品、奇裝異服的人們……當修羅知道這次補償性的任務的關鍵詞是「經典動漫」、「聖鬥士」 以及「希臘神話」時就該預見到眼前的情景了，即便如此他還是很想離開這個紀念展……或者讓一切消失。 這麼想着的修羅忽然眼前一黑，一切如他所願的消失了……那麼一秒鐘又都通通回來了。 非常遺憾，任務繼續。 修羅隨意地從經過他身邊的侍應生的托盤上拿過一杯飲料，直直往他一進門就已經鎖定的擺設了目標的展台走去，今天的修羅也許有些不耐煩，略為急速的腳步令他和迎面而來的人發生了碰撞。 「抱歉。」修羅向被他撞到的黑髮少年道歉：「弄髒了您的西裝嗎？」 黑髮少年把手上空了的杯子交給身後戴墨鏡的粉髮少年，從褲袋掏出手帕邊拭擦邊溫和地說：「沒，沒。」一會，清理好自己的少年收起了手帕，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您好。我是城戶盟。」 「懷特醫生（Dr. White）。」修羅借用了某個可憐男人的身份，他握了握對方的手，補充道：「牙醫。」 「很高興認識您，懷特醫生。」城戶盟笑容可掬地說着客套話：「希望您享受這次宴會。」 「當然。也很高興認識您。」修羅禮節性地微挑起唇角，說。他舉起手中的飲料想跟對方碰杯，這才想起對方的並沒有幸免於難（而且杯子也不在手裡），雙方只好有些尷尬地乾笑兩聲便告別了。 之後，修羅繼續向位於廳中央的展台處走去，那兒只有一個穿着「獨特」的黃金鎧甲──長着爪的面罩、奇型怪角的甲胄和活像百摺裙的裙甲的男人，那人正兩眼發光地緊盯玻璃罩箱裡的水晶聖鬥士雕像──修羅的目標。 這時，毫無預兆的，一聲痛呼從自助供應點心處傳來，展台處的奇怪男人和附近的人都循聲走去並且很快形成一面人牆。 修羅考慮了一會決定一探究竟，他隨手放下未曾喝過一口的飲料接近人牆，只聽到一把帶着古怪口音的男聲呼喊道：「『嗚』！『尼』吃過海鮮『屁』又喝雜果『冰』治『鳥』！」然後又問有沒有醫生，修羅想那應該是在說醫生。 「失禮了。」 正打算離開的修羅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把聲音，緊接着有違他所願地被推擠進人牆裡去，身後的聲音一路請求人們讓路，終於撥開人群把修羅送到事發中心，這時他才有機會回過頭看一眼背後，馬上就發現那聲音的主人是只有一面之緣的城戶盟和他的隨從。 「醫生在這裡！」城戶盟說，很明顯他是指修羅。 修羅雖然感到莫名其妙，但迫於騎虎難下的情況，他只好蹲下身去並敏捷地出手固定住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翻滾的金髮男子，但畢竟他「應該」只是一名牙醫（事實上他連一張醫生執照也沒有）他實在不太清楚該怎麼辦，只好觀察起四周來──被吐出的食物殘渣、翻倒的杯子、橙紅色的水漬……吃錯東西了嗎？ 「不用擔心，我是醫生。」修羅安慰懷裡還在呻吟掙扎的年輕人，又向周圍的人要水，眼角餘光瞥睹那名穿着活像百摺裙的裙甲的古怪男人正悄悄地離開宴會廳的背影。 見沒有回應，於是修羅再一次問道：「水，有水嗎？沒？那牛奶？或者任何隨便是什麼的飲料？」 這次總算有人有反應了，一杯顏色暗淡的不明飲品被一名紅髮的侍應生遞到修羅面前。 修羅接過飲料打算灌懷中人喝下，可是那年輕的金髮男子卻掙扎得更厲害，修羅只好加大手上的力度，不料那人的手肘猛然向他的腹部一擊，成功掙脫了他的禁固並滾到一旁大吐特吐起來。 修羅抓扶起剛吐完的金髮青年，也沒在意手上被濺到的飲料汁液抹了在對方的破舊衣服上，向站在面前的城戶盟查詢道：「這裡有醫療室嗎？」 城戶盟剛要回答，一名身穿黑西裝的中年人走近對城戶盟的隨從說：「巴利（Vally），你去請客人回房休息吧。」然後又轉向城戶盟，恭謹地說：「很抱歉，城戶先生。我想展覽會需要臨時終止了。」 聞言，城戶盟只是莞爾一笑表示這是明智的決定，並吩咐道：「斯威特思先生，我需要你領懷特醫生到醫療室去。」 「好的。」斯威特思應下，然後向修羅說：「請隨我走吧，醫生。」 ＊ 「你這是什麼意思？」迪斯馬斯克雙手壓在吧台上，腦袋向前傾，瞇着眼瞪住修羅。 被瞪住的人感到不明所意，他猜測道：「你是在說口音？那是事實……」 「那是第二重點，暫時不說。」迪斯馬斯克打斷了修羅的話，他面帶慍色地質問：「什麼叫穿着『活像百摺裙的裙甲』的『古怪』男人啊？」 「字面的意思。」修羅一臉實事求是，他用懇摯的語氣說：「那裙甲的確很像百摺裙，穿『百摺裙』的男人看起來不『古怪』嗎？」 「我才不古怪，最多算是『邪惡』而已。」──當然某對雙生子更「邪惡」兼「古怪」，迪斯馬斯克在心裡默默補充。 「我要改了我的故事。」沉吟片刻，迪斯馬斯克站起身宣佈：「『撥開人群走進來的是一個戴着大奶罩穿迷你裙的變態大叔』！」 修羅聞言也沒說什麼，只是看了看迪斯馬斯克那張過了奔三的臉，又望了望對面那兩張──其實可以算是一張──怎看都離三十尚遠的臉，回首又瞄了眼迪斯馬斯克寬厚的胸脯，然後非常淡定地（忽視卡妙對他的胸膛的探究目光中）朝天翻了個白眼。 被拿來作為比較的年過三十的雙子兄弟非常配合地哄笑起來──一如既往地是稍為年輕一點點的那一位更落力一些。 ＊ 當眾人到了醫療室並且安置好那個最後昏過去的年輕倒霉鬼以後，修羅便向斯威特思表示有他在就可以了，藉此順利地請走了對方。不過在確定斯威特思已經走遠之後，他也馬上一記手刀敲暈駐守的醫護人員，隨即不動聲色地把對方放到病床上，緊接著便是離開醫療室溜到樓下去。 …… …… 溜到樓下的修羅沿着走廊前進，同時他也一直留意兩旁的門，未幾，他就十分幸運地找到了刻有「布草及制服間」字樣的門牌，他迅速打開門溜進去並在當值人員反應之前將其敲暈，現在他終於可以換下那一身不討喜的裝扮了。 修羅邊走邊整理着剛換上棗紅色馬甲背心和領結，可是沒走多遠便見一名穿著相同制服的褐髮男子迎面匆匆走近，於是他立即閃到一旁恰恰與男子擦身而過，看着遠去的背影但覺似曾相職，只是未容他多想，一把嚴厲的聲音已經響起── 「你！」叫住修羅的竟是斯威特思，只見對方還沒走近便已劈頭劈腦質問起他來：「胸牌呢？不會又是留在洗手間裡去吧？」 「是的，先生。」雖然相隔一段距離，但修羅還是急急低下頭以避免被認出，並表示馬上去取回來。 「你往哪兒？」斯威特思似乎十分詫異於修羅非常乾脆地轉身想往右拐去，他喊道：「嘻！那邊是女洗手間！」 「沒錯，就是那兒。」修羅也沒認真聽斯威特思說的話就順勢承認，隨即飛快地拐過彎去不見蹤影了。 在擺脫了斯威特思可能更進一步的糾纏後，修羅只花了一點時間找到了展品的上貨處，緊接又「借」了一套快遞員的制服混上了貨車。 在貨車上，修羅沒費多少功夫就尋得裝着水晶雕像的箱子，漂亮地完成了這次迫於無奈的任務。 ＊ 當修羅說完他的故事，迪斯馬斯克已經沒有在瞪他了，因為他正忙着替阿布羅狄的貓準備晚餐，不過他還是強烈譴責了非常邪惡的修羅盜竊其郵包和破壞其完美計劃的行為是十分可惡而且極不道德。 仍然在吃杯子裡剩下的冰塊的卡妙一臉不解的嘟囔：「偷郵包算是犯罪嗎？」 回應他的只有盤在米羅腿上的巨大毛團的一聲：「喵。」 「可是你最後還是沒得到他。」米羅把修羅當初對迪斯馬斯克說的話回敬給原主，他非常督定地說：「我知道的。」 加隆坐在米羅身邊一起逗着貓，頭也不抬地戲謔道：「不會打開箱子又是空的吧？」 修羅沒開口，算是默認了加隆的猜測。 倚在吧台邊欣賞兩個大孩子逗貓的撒加轉過頭問：「後來呢？」 「後來…戈德曼在那沒多久之後就被捕了。」修羅似乎鬆一口氣地說：「我也不用只是因為一個雕像惹上一堆麻煩。」 「他（它）才不只是一個雕像！」米羅和迪斯馬斯克異口同聲地抗議。 米羅義憤填膺地質問：「他是藝術品，難道你們都不懂嗎？藝術品，藝術品啊！」 「沒錯，沒錯。難道你們都不懂嗎？」迪斯馬斯克也一臉「你們這群不懂藝術的凡夫俗子」，他揮舞着炒菜鏟說：「那可是『那位』的傑作啊！」頓了頓，迪斯馬斯克沒頭沒腦地道：「撒加，你還記得『那位』吧？」 「原來讓你倆認識的案子是那一件啊。」本在逗貓的加隆忽然插話，低着頭的仔看不見表情：「藝術家被埋進水泥裡只露出一張臉，而臉上居然是安詳的笑容。」 「……對，」最初的被問者──撒加面無表情地答道：「是我到兇殺組後的第一件案子。」 忽然，四周的氣氛壓抑起來。 最後，受不了的迪斯馬斯克打破了沉默，附和道：｢對啊，那可是上了各大報章頭版的大案子。｣ 「那個死人不重要。」也是受不了了的米羅說，也讓迪斯馬斯克氣結，可他才不管，這個大男孩表示：「重要的是那可是『雙．子．座』，我的偶．像！」他托着腮，用夢幻的語氣描述：「看看那雕像多麼完．美地表現出『雙子座』的雙重人格的矛盾，當你……」 迪斯馬斯克打斷了他，並鄙夷地說：「當然，這可是誰的作品啊……」 「都給我閉嘴。」 忍無可忍的撒加擲地有聲地制止了他們，還在逗貓的的加隆不禁失笑。他早就料道撒加會受不了的──要知道嘮叨起動漫的米羅和嘮叨起藝術的迪斯馬斯克就跟談起冷兵器的修羅或者說起保安系統的卡妙一樣煩人。 「米羅，你要是有故事想說，那就說吧。」加隆抬起頭來對身邊的大男孩說：「以宅的程度來說，你是最應該會去偷它的人。」 米羅撅一撅嘴，臉上的表情霎時變得奸邪，然後又怪笑起來── 「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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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維羅尼卡的面紗 ——The veil of Veronica，又名「弗羅妮卡面紗」或「維洛尼卡聖帕」等，是天主教的聖物。據聖經記載，在耶穌赴刑場的途中，聖女維羅尼卡將自己的面紗摘下為其擦汗，耶穌的面容因此印在上面了。據說此面紗作為鎮堂之寶現在仍被密封收藏在某大教堂的樓上，無法取出。 巴利（Vally） ——巴連達因（Valentine） 的暱稱。 布草及制服間 ——酒店擺放布草和員工制服的房間，一般有專人負責管理，包括記錄統計它們的流動情況。另，「布草（Linen）」是酒店業術語，泛指酒店裡幾乎一切跟「布」有關的用品，如床單、浴巾、桌布和餐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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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白忙一場 「嘿嘿～嘿嘿嘿～～」 「夠了，米羅。」撒加揉着太陽穴，他感到有些頭痛，說：「苗條（Slim）也受不了你了。」 「苗條」是阿布羅迪養的貓，這隻明顯痴肥的老貓咪剛剛以最優雅而敏捷的姿勢從米羅的腿上跳到修羅的──上帝都知道這隻貓連上下樓都要坐專用電梯，然後舒舒服服地盤起來享受順毛服務。 「話說回來，你一個駭客去偷竊…」加隆轉移話題分析道：「這明顯不是你擅長的。」 聞言，米羅擺出「放心吧！」的表情，他樂呵呵地說：「那是一間酒店，一間酒店肯定有什麼？當然是保安系統了。」 接着，他在空中擺動手指作彈奏狀，驕傲地說：「那還不是我這個『敲鍵盤』的專長嘛。」 ＊ 五年前 某市 珀伽索斯國際酒店 站在酒店宴會廳的門前，一身殘破打扮米羅實在是難掩心中的興奮。那是由於面前廳堂裡正是舉辦《聖鬥士》的二十五週年紀念展的會場，能被邀請出席可是全球「聖迷)的夢想，而他米羅．R．萊格利斯（Milo．R．Eglise）很遺憾並沒有在慶祝式抽獎活動中中獎，但是作為一個稱得上老練的駭客要侵入主辦單位的電郵信箱……那就跟打個噴嚏一樣簡單。 「先生，請問您的名字是？」佇立在門邊的接特員禮貌地詢問。 米羅出示他手上的邀請函，答道：「彼得．泰勒（Peter Taylor）。」 在確認了米羅報出的名字有列於賓客名單上後，接特員便讓他進去了。 走進宴會廳的米羅就像飛進了花叢裡的蜜蜂──只見會場幾乎再現了那套經典動漫裡的名場景「教皇廳」，也擺放了無數多半是為了營造氣氛（因為它們都是電子）的蠟燭，最重要的當然是那些難得一見的珍貴原畫、模型和周邊收藏──他愛死這裡了。 不過，米羅今天來到這裡可不只是為了欣賞這些夢幻展品，還是為了「人生最好的東西」。 ──感謝免費WIFI的普及。 米羅掏出他花了一番心血、時間還有金錢去改裝的寶貝手機，然後利用附設的實體QWERTY鍵盤輸入一連串指令，隨着他的輸入手機的屏幕便填滿大量不停跳動的字母和數字。見此，米羅滿意地收起手機，只待程序暴力攻擊加密了的保安系統的結果出爐。 …… …… 準備就緒，米羅便開始享受他的《聖鬥士》之夜。他愉悅地周旋於各種展品之間去品評它們，又跟周遭的人誇誇其談各式小秘聞。偶而語調真誠的稱讚一下人們的裝扮，再被禮尚往來的讚譽竟滿分還原「雙子座」回歸的殘破血衣裝，特別是那些劇情中猩紅毒針造成的血洞──只有米羅心知，他在慈善服裝店能找到的只有被蟲蛀過的藍色長T恤和破舊的米白色長褲。 最後米羅終於走近廳中央，抱住朝聖的心態去欣賞他的「偶像」──雙子座黃金聖鬥士的水晶雕像。那尊雕塑被放置在仿古柱式展台上：披着覆蓋全身充滿弧線的戰甲，身後的披風作隨風起舞狀，頭戴平頂的頭盔。 「它像是活的。」在米羅身側的一名以少量護甲覆身的白衣少年喃喃自語。 「不，他是活的。」米羅說，他壓低聲線就像要道出什麼秘密：「看，看那頭盔，看兩側的善惡兩張臉……」 那白衣少年臉上露出疑惑而又好奇的神情，他稍稍靠近米羅想聽清楚他的話。 「來，試試從善的這一邊去看。看到了嗎？頭盔下的那張臉很溫和，讓人很安心吧。」米羅稍為移動視線並示意少年也換一換角度去觀察雕像，又說：「現在由惡的這一邊看過去那張臉，是不是變得奸狡邪惡了？」 「噢！真的呢。」少年不禁拔高音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說：「這是動漫界的『蒙羅麗莎』。」 馬上，眾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了，他們聚集過來按米羅的方法依樣畫葫蘆的觀察雕像，在見識了奇妙的變化後，竟都樂此不疲地一遍又一遍去觀賞。 ＊ 「等一下。」修羅開口打斷了米羅的敍述，他用開始疲憊的聲音要求道：「刪去那些動漫妄想，直入正題。」 米羅不滿地努努嘴，說：「你要是不打斷我，那早就入正題了。」 ＊ 正在自助點心供應處的米羅一邊吃着美味的海鮮派，一邊詢問在手機另一頭的男人要不要讓他帶幾塊派回去。這時的喜笑顏開是因為方才整個宴會廳的燈光在剎那間的一滅一亮，米羅知道那是電湧，代表保安系統已經重新啟動，他的「後門」植入成功了。也就是說，當下只需製造點小混亂令他有接近主機的機會便可以了，但先等他填飽肚子再說。 「那你要不要檸檬派？蘋果派？」米羅仍然在遊說自己的收養人，他含着食物說：「醫生，那些看起來很不錯，你啊，咳…咳咳…」 由於米羅沒乖乖依從「食不言」的禮儀教誨，十分不幸地噎住了。他拿起手邊的一杯雜果賓治正想喝一口，電光火石之間，他將兩手拿着的東西一甩，迅速緊摀住肚臍下三吋的地方，而雙腿已呈內八字夾緊並整個人往地上倒去了，同時，他無法不咧嘴發出至少比平常高八度的聲音呼天搶地──【－嗶－】。 沒多久人們便聚集到四周，米羅仍然痛苦地號叫着「媽媽」在地上打滾，但至少之前卡在咽喉裡的食物已經被吐出來了。 在混亂中，米羅似乎聽到一把古怪的嗓音呼喊了幾句話（好像包含了「食物中毒」之類的字眼），一會，他倏地被某個人橫蠻地禁固住身體了，那如鐵篐一樣的手捏住他的脖子，然後一杯散發出異氣味的墨綠汁液接近他那被托起的腦袋。米羅緊抿着雙唇且非常恐慌地掙扎，但困住他的男人很有力量令他難以成功，可是對於生存的渴求──被灌下去一定會死掉的──還有腎上腺素的急升使他對男人的腹部作出一記猛力的肘擊，他成功掙脫並滾到一旁大吐特吐起來。 ＊ 米羅暫停了他的故事，指責起迪斯馬斯克和修羅：「你們兩個醫學白痴，我差點被害死了！」他激憤得口沫橫飛，坐在他附近的卡妙悄悄向修羅靠近，把苗條從對方快麻掉的腿上抱到自己懷裡。 「好了、好了。」加隆笑着勸道：「繼續吧。」 ＊ 最後被安置到醫療室的米羅靜悄悄睜開了眼，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以後揭開了床簾一角，環視了不大的室內一圈，他發現只有鄰床上躺了個人，看來是正睡着了。 米羅試探地喚了好幾聲，但那人都沒反應，他想了想還是把人關起來比較保險，於是便費了點力氣把人拖進了醫療室附設的洗手間。 就在米羅正退出來把門關上的時候，一把痛苦得直抖着的聲音忽然傳來：「麻煩…讓讓…快…肚、肚…子好、好痛……」 也許是那把聲音聽上去太可憐了，米羅沒多考慮便很爽快地側身打開了的門，他只瞥見一股粉色旋風飛速擦過，緊接著門已經「啪」的一聲關上了。門外的米羅也當機立斷地把移動病床推過來，然後固定好輪子以起頂住洗手間的門之用。 這只是一段小插曲，對米羅來說在經歷可怕的意外驚嚇後，他發現那唯一的好處便是可以安心利用醫療室裡的電腦──反正在場的另兩人一時半會是離不開馬桶的。 ＊ 撒加不用多想便說：「你刪改了資料……把迪斯的地址改掉？」 「沒有。」米羅搖搖頭否認，他說：「我讓水晶雕像被留在保險箱裡去。」 另一邊的迪斯馬斯克正忙於把晚餐裝進貓咪苗條的食盤裡，沒空去譴責破壞了他那完美計劃的真正元兇。 ＊ 站在保險庫前的米羅正利用他的手機破解密碼鎖，冷不防聽到一把不爽的聲音──「你在做什麼？」穿得活像M.I.B的中年男人走過來，胸牌上印着「總經理」和「C．斯威特思」的字樣。 「我在巡邏，先生。」已經易裝成保安人員的米羅迅速回答，希望能打發走對方。 可惜男人不不如米羅所願，斯威特思竟然開始糾結起胸牌，他指着米羅的胸口訓斥道：「胸牌，胸牌！你們有沒有尊重過員工守則？上面寫了什……什麼事？」 說是遲那時快，正當米羅開始考慮把眼前人敲暈的成功率有多大時，突然一個只穿了內衣褲且被綑住雙手雙腳的男人一蹦一跳地出現，他大呼救命，一失足又翻倒在地上去了。斯威特思立即上前扶起他，米羅頓感是大好機會便上前隨手一把拉開旁邊某扇門，然後將悴不及防的兩人推進不知名的房間裡去，同一時間他還順便扒走了斯威特思的對講機跟鑰匙串，最後乾淨俐落地關門上鎖。 接下來，米羅回到保險庫前拉開已經被解鎖的鋼門，走進去找到了放置水晶雕像的保險箱，然後打開它── ＊ 「空的。」已經聽過兩個故事的卡妙無容置疑地給第三個故事下結論，說：「裡面是空的。」 另一邊，已經被迪斯馬斯克抱到食盤前的苗條正忙於拒絕食用減肥餐，但牠還是在百忙之中抽空「喵」了一聲以示贊同。 「問題是在那一年，水晶聖鬥士雕像的確是報失了啊。」米羅指出了事件的重點，他質疑道：「那雕像肯定發生了什麼事。」這麼說的他也算是默默承認了卡妙的結論。 「有人說謊？」修羅望向迪斯馬斯克，得到了一枚「你傻了？」的白眼，「那，還有誰？」 撒加側坐着靠上吧台環視眾人，右手的手指輕敲台面，目光緩緩掃過迪斯馬斯克、米羅、修羅……最後停在卡妙身上。 最後，撒加道出了一個事實：「卡妙，你是賊。」 想當然，卡妙以一貫泰然的態度垂首肯定，可其他人就不見得那麼泰然自若了－－「什麼？！是你？你幹什麼去偷？」 卡妙一臉淡定，只道：「我沒說我不喜歡晶瑩剔透的東西啊。」頓了頓，他高高挑起那雙獨特的燕尾眉，終於流露出被小覷了的不滿，說── 「我是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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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米羅．R．萊格利斯 （Milo．R．Eglise） ──首名的Milo在希臘文意為「蘋果」，是來自留在襁褓裡的紙條上所寫的名字；中間名的R=Rousseau在法文的意思是「紅頭髮」，也是收養他的醫生的姓氏。姓氏的Eglise是法文的「教堂」，因為醫生是在教堂撿到他的。 「人生最好的東西」 ──化用自一首由珍妮．積遜（Janet Jackson）和路德．范德魯斯（Luther Vandross）於1992年合唱的情歌中的一句歌詞：「The best things in life are free.（人生最好的東西都不需分文。）」 電湧 ──又稱為「瞬態過電」，是電路中出現的一種短暫的電流、電壓波動，通常持續約百萬分之一秒。 「後門」 ──Backdoor，即後門程式，指不明的遠端人士未經系統管理員之允許，且利用不正當的手法進入電腦系統中。 M.I.B ──即改編自洛厄爾·坎寧安（Lowell Cunningham）的同名漫畫作品的科幻喜劇電影《Men in Black》（中譯《MIB星際戰警》、《黑衣人》或《黑超特警组》）的縮寫。該片講述一個名為MIB的不受政府的干擾的秘密組織，負責監控及指導美國境內的外星人，並確定地球為一個供外星難民的地方及不關心政治的「中立地帶」。故事開始時，一名原職紐約警局的警員加入了MIB，成為了MIB探員「J」，而MIB老探員「K」則從旁指導「J」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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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轉瞬成空 「我是賊。」 聞言，米羅卻仍然惱怒地說：「你是賊又怎麼樣？你居然去偷他？」 「一個賊居然去偷一個玩具，」加隆無聊地翻了個白眼，評論道：「聽上去還真是有夠詭異……」 霎地，加隆靈光一閃想起了某件事，便轉頭問他的孿生兄長：「你那招該不會是學卡妙的吧？」 撒加不解地看了看弟弟，問：「什麼？」 「便條。」加隆簡潔地回答。 會意的撒加給出了似是而非的答案，他說：「卡妙，是盜賊、慣竊、扒手或者其他你想到的名詞啊……」他俯身靠近弟弟的耳邊，故意用低啞性感的聲音輕輕說：「…加隆。」 加隆被兄長的搞怪嚇出一身雞皮疙瘩，可正當他準備回敬一番時，卻聽到米羅在發牢騷──「你果然也去偷了『那個Hello Kitty』和『那個白金高達』，不准否認！」──什麼？！那小子怎麼還在糾結這些啊…… 幸好，早習慣了好友的宅屬性發作的卡妙依舊乾脆地無視某個妄想狂，拍拍手宣佈：「我要開始了。」 ＊ 五年前 某市 珀伽索斯國際酒店 把那些角色扮演者都在心裡評頭論足一番後，身穿侍應生的服裝的卡妙已經開始感到無聊了。 是的，無聊，無聊到就算他單從照明系統方才瞬間一暗一明的現象中，推斷出有人在保安系統中造了一個漏洞也沒想做出什麼反應。 這樣的卡妙還是只能沒趣地托着托盤在宴會廳中穿梭，供應飲品給與會的各個賓客，在不知是第幾趟的時候，聞得發慌的他忽然決定往手上的飲料加些特別的「調味品」。 卡妙並不在乎這樣做可能會引起多大的騷動，或者說他就是想引起騷動，越大越好，為了他真正的「工作」。因此，卡妙早就做了很多準備，比如利用桌布的長長垂擺，去掩飾他的工具袋就被藏匿在擺滿了點心飲料的長餐桌下，而且緊靠住通風口以方便他開始真正的「工作」。 轉眼間托盤上的特別「加料」飲品已經被取光，卡妙耐心等候了好一會卻沒有任何騷動發生－－三杯飲料，三個人，沒有一個抱着肚子呼天搶地。 卡妙不易察覺地努努嘴角，心中猜測也許是瀉藥下得太少而針對範圍又不夠寬的緣故，於是他走向自助點心供應處。卡妙靠近擺放飲料的位置，佯作需要補充飲品到杯子裡的樣子，悄悄取出裝有瀉藥的瓶子，正當他有所動作時卻沒料到附近有一把中年男人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沒心理準備之下被嚇了一跳的卡妙條件反射地將手執的瓶子往身側一丟…… 想不到的就是在這一刻，卡妙很是期待的痛呼竟遽然出現……他立刻轉身一看，只見一個有着毛燥金髮的人正奮力地在地上打滾，隨即引來了無數人的聚集圍觀。 「Pi，Pi，Pi Pi ，Pi， P Pi Pi Pi ，Pi！Pi Pi ！」 未幾，有一個穿着充滿棱角的盔甲的人喊了些什麼，但卡妙完全聽不懂，也許是希臘語(Greek)，他想。 然後又有一個戴着維京人頭盔自稱是醫生的男人擠進來，他到處問有沒有任何隨便是什麼的飲料，於是卡妙馬上發揮創意將桌上所有眼見得到的飲品混合起來，弄出一杯完全創新的「任何隨便是什麼」的飲料交到那人的手上。 …… …… 正當人們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地上角力的兩人時，卡妙便立刻不動聲色地退到一角去，然後迅速竄到桌子底下，拆開通風口的護網，一手抓起工具包便鑽進通風管道裡去－－ ──「噢，真浪費。」 在鑽進通風管道的剎那間，眼角餘光瞥見了被灑光的瀉藥瓶子的卡妙心想。 ＊ 「原來是你。」米羅指住卡妙的鼻子，憤憤不平地說：「還沒出生的小米羅差點就被你扼殺在搖籃中了，朋友是你這樣當的嗎……」 「那會他又不認識你，」不待米羅把話說完，迪斯馬斯克便一把推開他，說：「而且還沒孵化的小雞不重要，處男。」 迪斯馬斯克握住卡妙雙肩，一臉「我是很認真的」的態度，說：「英語！」 好像怕卡妙不明白似的，他鄭重地重申道：「英語，跟你們口音一樣的英語(English)！inglese！idioma Inglés！Anglais！Englisch！ 」 「It’s Greek to me.」卡妙仍然很老實地表示他聽不慬，迪斯馬斯克為之氣結。 看着騙子和小偷的互動，修羅勾起嘴角，米羅笑得前仰後合，加隆趁機起哄，撒加也啞然失笑，就連板起臉來拒絕吃飯的苗條也咧起嘴── 「我討厭你們，全部。」 被集體「杯葛」的迪斯馬斯克憤慨地用希臘語表示。 ＊ 首先是一個黑色的旅行袋從通風口掉到下方的架子上，接着是一個紅色的腦袋鑽出來左看右看，然後腦袋的主人又拿出一張紙比劃比劃，搖搖頭，伸手撈起架子上其中一個黑色的旅行袋，利落地退回通風管道裡去。 …… …… 卡妙在確認自己沒有搞錯路線以後，他小心翼翼地打開通風口的栅門，悄悄探出頭來打量四周，在確定自己已經到達禮賓部的辦公室後，他便像優雅的貓咪般安靜而又敏捷地爬出牆角的通風口，再迅速地竄到最接近的工作台下。由於所處的空間被厚厚的綿質布料覆蓋住，在工作台底下的卡妙只能靠布料與地面之間不大的縫隙勉強看到外面的情況，但更多還是要依靠頭頂處傳來的毫無所覺的職員的對話來判斷── 「雙子座黃金聖鬥士水晶雕像。」一把年輕的女聲說。 「快遞。」一把男聲回應她。接着傳來一陣響亮的打印聲。 一會，那男聲又傳來：「等等……應該是放進保險箱裡去。」 「噢…」女聲聽起來有些不滿，然後是一陣移動物件的模糊聲音。 突然，另一把讓卡妙覺得有些耳熟的中年男人的聲音伴隨門被打開的動靜傳來，與此同時頭上的工作台也不太清晰的發出「碰」的一聲，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從工作台上掉了下來卻被眼疾手快的卡妙伸手接住了。 被分了心的卡妙只聽到那把女聲說：「大約還需要半個小時，斯威特思先生。」 …… …… 待辦公室終於回歸寂靜的時候，卡妙緩緩地從藏身處鑽了出來，他掂了掂手上的水晶雕像－－幸運地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手的「工作」目標，便隨手把它塞進背後的旅行袋裡去，然後火速離開往天台的方向奔去。 ＊ 「那就是說，卡妙你是唯一一個真正把那玩意拿到手的人。」 撒加啜飲着已經是第三杯的咖啡，總結道──也不理會迪斯馬斯克的扼腕、米羅的悲嗚以及修羅的……沒反應？ 倒是加隆頗有落井下石的興致，他故作敬佩地說：「你們一個騙子、一個打手和一個駭客敢去跟一個神偷湊熱鬧，還真是勇敢呢。」言罷便話鋒一轉，又探問起卡妙來：「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我看你最後是沒能保得住它。」 ＊ 到達天台的卡妙把背上的旅行袋放下，當他拉開拉鏈一看便馬上感到滿頭問號，因為本應好好待在袋內的強化尼龍繩和降落傘變成了不知明的金色物體。 「What is What？」卡妙咕噥，他拿出其中一個有着尖齒狀的矩形物體，不重，應該是塑膠造的。接著，卡妙又花了一點時間翻找，卻只能從這些奇形怪狀的塑膠製品中翻出一條大白布，他把它攤開到地上，然後認真地思考它取代降落傘的可行性，此時他眼光一轉瞄到了一旁的水晶雕像，靈機一動，卡妙馬上動手用白布包住水晶雕像，最後再把這包袱緊綁到腰上去了。 卡妙原是打算跳傘離開酒店的範圍降落到附近的綠化帶，不過由於工具的「消失」，他只好隨機應變了。卡妙走到天台的邊沿觀察四周：離地差不多六十五呎，下面是碎石路，旁邊則是人工湖，湖的另一邊接壤一片在酒店邊陲範圍的人造叢林。 卡妙沉思了一會，用手拍拍腰上的包袱，確定了方向便助跑起來，然後奮力向對面一躍並恰恰抓住了建築物那突出的邊沿上，再手一放鬆便安全地落在外牆上的空調排氣扇上，接下來卡妙跳過一座又一座的排氣扇來到建築物的轉角處，再沿粗大的排水管往下爬。但麻煩的是排水管在離地快三十呎的地方便拐進了牆裡邊去，於是卡妙探出頭來看了看建築物另一面的陽台，又望了望自己的位置去確認兩者之間的距離，最後他麻利地縱身一撲抓住了陽台側的護欄。 只見卡妙身子一橫已跨進了某個陽台，他稍稍深吸一口氣便又從正面再一次跨過陽台往下一躍，緊接，在下墜的過程中，一向人來瘋的盜賊忽然來了興致在半空翻了個筋斗，隨即漂亮地筆直落入人工湖中，當然也沒濺起多少水花。 只是當卡妙游上岸後，他這才發現腰上纏着的包袱已徒留白布，而他也沒注意到那個水晶雕像究竟何時丟在何地去了。 ＊ 「事情就是這樣。」卡妙淡淡說，一派「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坦然。 「卡妙你……」米羅神色複雜地看着自己的心之友，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說，可最後他只道：「……算了。」──還是不要計較。「火星人」的思維為好。 ​ 另一邊廂，總算能坐下來休息一下的迪斯馬斯克枕着放在桌子上的手臂，他嘆道：「結果是我們誰也沒有真正得到過那個雕像。」 「那是因為我們一個扯另一個的後腿。」修羅反思道。 撒加的十指交合握成拳，手肘撐在桌上，他平靜地說：「『過去是個奇異的國度：他們做事的方式很不一樣。』」 「但現在你們…」對着眾人，作為老大的撒加指出：「…我們是一個團體了，這是為了什麼？」 「『為了愛和正義』！」加隆出奇地開玩笑般引用了《聖鬥士》的經典口號，眾人聽到後不禁失笑－－雖然某角度來說也沒什麼錯。 「再去偷吧？從那個謀取暴利的奸商手裡。」迪斯馬斯克站起身來，高聲提出。 「同意。」米羅舉起雙手附和，說：「還要敲那個暴發戶一筆。」 修羅擺擺手表示：「沒意見。」 「一會。」不料卡妙這樣說，令其他三人的視線一致落在他身上，而他的視線則落在肥貓咪苗條身上。 只見，終於肯賞臉吃過幾口晚餐的苗條踏着與體型相反的輕盈步伐，一步印住一步，慢慢地走到加隆的腳邊，然後──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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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Pi，Pi，Pi Pi ，Pi， P Pi Pi Pi ，Pi！Pi Pi ！」 ——迪斯馬斯克的話在當時的卡妙耳中聽到的版本。 「inglese！idioma Inglés！Anglais！Englisch！」 ——各國語言中的「英語」，分別為意文、西文、法文和德文。[源：谷歌翻譯] 『Greek to me』 ——出自莎士比亞（William Shakespeare）創作的悲劇《凱撒大帝（Julius Caesar）》，意為我完全不懂。故上文中有關希臘語的句子都有雙關的意思。 『過去是個奇異的國度：他們做事的方式很不一樣。』 ——出自英國作家哈特利（L．P．Hartley）的作品《幽情密使（The Go-Between）》，意為現在的做法和過去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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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昭然若揭 「喵！」 「我在想，要是我們能這麼巧在五年前聚在一起，」卡妙把目光從苗條移到雙生子的身上，他說出他的想法：「那麼也肯定少不得你倆（You）。」 「這又有什麼因果關係嗎？」加隆抱起腳邊的貓，這樣質疑道。 可是，撒加卻笑吟吟地說：「你們的確忽略了一件事。」見眾人不解，他給出了一個提示：「加隆原本的職業是什麼？」 「公關顧問。」米羅想也不想便回答，頓一頓又問：「怎麼了？」 「公關顧問……」倒是迪斯馬斯克想起了什麼，喃喃自語道：「那會兒負責的是波賽東公關顧問公司……波賽東公關顧問的湯馬斯（Thomas）……」 「湯馬斯？」修羅默默唸了幾次這姓氏，突然恍然大悟道：「加隆．湯馬斯（Kanon．Thomas）。」 卡妙歪歪頭眨眨眼，問：「所以那時的你是城戶盟顧來的顧問？為了紀念展？」 加隆點頭默認，一旁的撒加對他說：「現在就欠你手上的那片拼圖了，快說吧。」 「你真會使人。」加隆微嘖，不過他還是提供了他的故事。 ＊ 五年前 某市 珀伽索斯國際酒店 穿着得體的加隆正跟酒店的總經理一邊交談，一邊並肩巡視作為《聖鬥士》二十五週年紀念展的會場的宴會廳。 在過程中，加隆注意到斯威特思背在身後的手一直絞得緊緊的，於是狀似隨意地說：「斯威特思先生，您今天好像有些緊張呢。」 聞言，斯威特思只是乾巴巴地說：「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你說得是，我們也為此謀劃了近一年了，今天是收獲的日子。」順着對方的話，加隆笑容可恭地表示感謝：「城戶先生和我都很感謝你的協助，比如你提議為雕塑造一個特別編排過燈光照射角度的展台……」 加隆望向廳中央的仿古柱式展台，繼續道：「雖然外表不太看得出分別，不過它的確能更好地展現我們的水晶雕像的美。」 「不，湯馬斯先生。您跟城戶先生都過譽了。」斯威特思面有慚色，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然後像是為了轉移話題般，示意加隆看看他的深藍色領帶並說：「湯馬斯先生，您的領帶鬆了。」 「噢，謝謝。」加隆隨意動了動略鬆的深藍色領帶，訛稱說：「我今天有些不適。」 「抱歉，湯馬斯先生。您還好嗎？」斯威特思的臉好像又紅了幾分，他解釋道：「我從前是當禮儀老師的，所以有時會……」 「職業病，我明白的。」加隆體諒道，心裡卻想你丫的未免也管得太寬了吧。 之後，斯威特思又請加隆去休息並且說會場有他在就可以了，加隆自然是出於禮貌地再三婉拒。 「您要是不放心，宴會中途再回來吧。」斯威特思提出折中的辦法。 其實也想偷一下懶的加隆便順勢應下：「那好吧。」 …… …… 就在加隆回房睡了一個小覺期間，宴會廳已經在他無知無覺的情況之下開始了一場騷動，所以當他再次踏進了宴會廳的時候，賓客們早已散去了，加隆只好向仍留在會場的城戶盟打聽發生了什麼事。 「是緊急醫療事故。」城戶盟臉帶遺憾地回答，抿一抿嘴，解釋道：「剛剛有人食物中毒了，真可怕。」 「我很遺憾聽到這件事。」加隆表示同情，這時他瞥睹城戶盟身後的巴連達因的臉色突然發青，便關心道：「嘻！小伙子，你沒事吧？」 聽到加隆的話，城戶盟也回頭一看，便見巴連達因已經摀住肚子彎下了腰來，驚道：「你也食物中毒了！」 「他應該只是肚子痛。我記得最近的洗手間是附設在醫療室裡，」加隆略一回想，指點道：「穿過走廊再右拐的第一個房間。」 巴連達因勉勉強強說了聲謝謝，便頭也不回地飛奔而去。 被遺下的兩個人面面相覷，鑒於明顯已經沒有什麼能做的事了，於是加隆讓城戶盟回房休息，自己則去找斯威特思看看後續情況如何。 …… …… 不知道是否是上帝有意作弄，每每加隆前腳踏進一個地方，他都被告知斯威特思的後腳也剛巧踏出了好一會兒，到了最後竟然哪兒都找不到人，十分奇怪。 面對這種情況，加隆稍作考慮便上到了酒店的五樓去，走過自己的房間而不入，擅直往隔壁也是樓層盡頭的三十一號房。他敲了敲門後稍等片刻，房門被打開了，出現在門後的是換上便裝的城戶盟，見是加隆便側身讓他進來。 「坐吧。」城戶盟比了比小客廳裡的沙發，對加隆說。 加隆謝過以後便爽快坐下，說出找對方的目的：「打擾了，不知斯威特思先生有找過您嗎？」 「應該是沒有。」頭髮還有些濕的城戶盟想了想，答道：「如果不是洗澡時沒聽到敲門聲的話。」 豈料話音剛落，兩人便聽到外面傳來略顯的低沉的的落水聲，被嚇了一下的他們隨即直奔陽台去，最後是腿更長的加隆先到達，他往陽台下一看，但下方只有在昏暗的燈光中泛起幾圈漣漪的人工湖，當他想看向別的地方時，城戶盟喚住了他。 只見城戶盟從地上撿起一件晶亮物體，然後遞給加隆，說：「湯馬斯先生，你看。」 加隆接過後發現竟是那尊雙子座黃金聖鬥士水晶雕像，他詫異地說：「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然後，加隆迎着光舉起水晶雕像轉了轉，又借着室內透出的燈光觀察了一會，才轉頭對城戶盟說：「請您往旁邊退開一些。」 聞言，城戶盟雖然滿腹疑惑但還是依言退開，卻沒想到加隆出乎預料地隨即把雕像往牆上奮力一摔，登時散落了一地大大小小的碎塊。 「這是…」城戶盟蹲下身去撿起碎塊，看了看，不可置信地說：「玻璃…？」 「沒錯，這是玻璃製成的贗品。但為什麼它會出現在這裡？」加隆也感到大惑不解，他一樣樣地細數道：「今天也太奇怪了，剛好有人食物中毒令展覽會臨時終止，現在又找不到斯威特思先生。」 ＊ 「假的？」米羅一臉意想不到，他問：「那麼真的那一個雕像到哪去了？」 「不是說報失了嗎？」修羅提醒，他實事求是道：「就是不知道丟哪了才叫遺失。」 不料，加隆竟暗笑着說：「未必。」 於是，大家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他。 加隆搖搖雙手，沒好氣地說：「不要看我，另一塊拼圖可不在我這。」見大家的目光依然堅定，他便叉着腰誇張地大嘆一口氣，反問：「卡妙是對我倆說的『你（You）』吧？」 「撒加？」很好，現在大家堅定地盯住雙生子中的哥哥。 撒加倒是神態自若，問：「你們都知道我曾經是個警察吧？」頓一頓，確定大家都記得便又用回憶的口吻繼續說：「我在到兇案組之前其實是待在經濟犯罪組裡的，那時我也不是用現在這個名字。」 ＊ 五年前 某市警察局 經濟犯罪科 撒加走進昏暗的審訊室裡，只見一個神色沮喪的中年男人坐在那，對方明顯十分忐忑不安，以至於一直在抓撓自己的手，把西裝的袖管都弄得皺起來了。 撒加一邊坐下一邊介紹自己，說：「我是奈特．克拉克（Nate．Clark）探員。」他翻開手上的文件夾，問：「你就是查理．斯威特思（Charlie Sweets）吧。」 男人不易察覺地點點頭。 撒加又再確認道：「你是來自首的，關於盜竊雙子座黃金聖鬥士水晶雕像，是嗎？」 「…是。」斯威特思噎了噎了口水，用被拷的手拉鬆了領帶，說：「我、我是被逼的。」說到這，他突然站起身來高聲呼喊：「被逼的！被逼的！」 撒加立刻出手壓制住突然激動起來的斯威特思，厲聲喝道：「你冷靜些！」 待斯威特思稍為平靜下來以後，撒加才放開手又對身側的雙面鏡打了個手勢，不一會兒便有人送了一杯水進來。 「喝吧。」 斯威特思接過喝了一口並道謝，然後又再次強調道：「我真的是被逼的。」 「好、好。」撒加舉起手制止他，看了看手中的文件，說：「口供記錄上寫到你是在水晶雕像被送到酒店的那段時間裡趁機用玻璃製的贗品跟真品調包。」頓了頓，沉聲盤問道：「贗品是怎麼的一回事？另外，真品呢？」 面對盤問，斯威特思還是很合作地交待，他供認說：「我向城戶先生提議為雕像訂造一個特別設計過燈光的展台，說是、是為了展出效果更好而且我有相熟的人是幹這方面的工作，於是他同意了，然後、然後我便說如果想有最佳效果的話，那就需要給雕像做一次立體電腦掃描…方便設計人員工作……」 「但你其實沒有這麼做，是嗎？」撒加問。 「不…」斯威特思回答，又解釋道：「我最後、最後是有把雕像送去做立體電腦掃描，但這之前我偷偷拿它去造了一個、一個三維蠟模……」 聽到這，撒加已然推理出斯威特思的打算，說：「你就利用三維蠟模去倒模鑄澆製造出逼真的仿製品，然後偷龍轉鳳把贗品送去做立體電腦掃描，這聽上去是很順利的計劃……」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繼續追問：「為什麼要自首？真品又在哪裡？」 「本來是的，計劃很順利，但、但是…我不知道……」斯威特思暴燥地拉扯自己的頭髮，聲音沙啞，他激動而又不解地說：「我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那個贗品會出現在城戶先生的房間裡！？」 話畢，斯威特思大喘着氣地喝了一大口水，稍息一會才能繼續說下去。 「這太奇怪了，我想是把我關進休息室的人做的……畢竟它可是值十幾萬美元……」斯威特思又灌下半杯水，用力深呼吸幾下，才稍為平靜道：「我好擔心…我、我…我於是去查看真品的情況…結果……」 「結果沒有了、沒有了！」斯威特思將戴着手銬的雙手用力錘向桌面，大聲悲呼：「我完了！我完了！」下一秒又突然把自己的頭砸向桌面，泄氣道：「我別無他法了……」 「別無他法？」撒加聽到了關鍵詞，他抓住了重點去回想一遍斯威特思說過的話，便提問：「你一直說你是被逼的，別無他法是因為那個脅逼你的人嗎？」 ​ 「…是。」一臉頹喪的斯威特思承認，沉默了一會，才氣若遊絲地供出那人的名字：「是傑克．戈德曼。」 ＊ 最後，撒加雲淡風輕地說：「之後斯威特思接受了警方提出的條件，轉做污點證人並且協助警方下套抓住了戈德曼。」 「謝謝。」修羅誠心對撒加說，畢竟他也算是間接得益了。 「等等，有問題。」卡妙提出了疑點，他質問：「那戈德曼為什麼還要修羅去偷呢？」 「也許是兩手準備，也許是想將罪責推到事敗的人身上。」撒加也不太清楚，只能分析道：「戈德曼是很謹慎的人，其實那時組裡已經留意他頗長的一段時間了，這才好不容易抓到把柄。」 聞言，迪斯馬斯克抱住質疑或者好奇問：「既然是個謹慎的人，那你怎麼讓他上當的？」 「還記得那雕像是報失了的吧？」撒加笑瞇瞇的賣關子，他說：「那是因為警方調查到需要水晶雕像的人是戈德曼的一個不能得罪的大客戶，於是就跟作為事主的城戶盟協商對外宣稱雕像遺失了。」撒加喝下最後的一口咖啡，才解釋道：「然後，警方讓斯威特思反威脅起戈德曼，訛稱真品就在斯威特思手裡，甚至很巧妙地讓外界以為它只是不幸遺失了，由於戈德曼不管如何都要把雕像拿到手的，那麼自然無論戈德曼怎樣走下一步都離不開警方針對這點而設的圈套了。」 「原來如此。」米羅也好奇起來，他問：「那麼，那個大客戶是誰？」 「某個死心不息的人。」撒加敲了敲米羅放在桌子上的平板電腦。 米羅哇然，驚訝地說：「不是吧？！」 「兄弟，去偷吧。」迪斯馬斯克再次提議。 「同意，」米羅仍然舉雙手雙腳贊成，並說：「一定要狠狠敲詐他」 修羅索性起身行動，他喚道：「走吧。」 「嗯。」卡妙附議。 旋即，大家都離開了咖啡店，而貓咪苗條也早已乘牠的專用電梯回樓上去了。 …… …… 天色微亮的時候，這幫能力超群的俠盜團伙回到了咖啡店，而那個讓眾人說了大半夜故事的「雙子座黃金聖鬥士水晶雕像」當然也順利得手了，於是眼下就只剩一下一件事──分贓。 表示對雕像沒興趣的加隆把籤造好了握在手裡，待其餘五人各自抽好了籤便道：「那我數三聲之後一起把籤亮出來，籤最短的勝，OK？」 大家臉無表情地點了下頭，只除了撒加表示了異議，他說：「這次改一下，讓手上的籤最長的人勝出。」 聞言，眾人不禁臉色一變，唯有作為主持者的加隆臉上還是一副看戲的樣子，誰知他是在心裡暗笑呢，但嘴上還是不慌不忙地問道：「好。那麼有人反對嗎？」見米羅、卡妙、修羅和迪斯馬斯克都點頭同意了，便開始數數：「三──二──一！」 結果，米羅他們手中的籤都是十分短小的一截，就只有撒加的比所有人都要長，明顯讓大家（事實上只有米羅和迪斯馬斯克）心心念念的「雙子座」雕像最後的歸屬是雙子哥哥。 「你們怎麼早早就在這了？」樓梯上忽然傳來一把清亮的聲音，隨着主人的步伐越來越近，「還是你們又整晚沒睡了？」 「早安…阿布。」迪斯馬斯克最先反應過來，對眾人的房東打了招呼。 「是整晚沒睡沒錯，可見到你了，那多累都能清醒過來。」靠在吧台內側的加隆油控滑調地說：「畢竟阿布你比太陽還光彩照人啊。」 有着淡金長卷髮的美男把這話一笑置之──而這一笑確實實至名歸，他掃視了一圈眾人手上的籤，問：「所以，你們是在分贓啊？」頓了頓，又甚有興致地追問：「是什麼讓人費盡心機的東西？」──在觀察到那些籤的「特殊」之處，阿布羅迪便猜到本想使詐的米羅他們反被算計了，於是他很好奇是什麼讓某個心理學本科畢業的人出手呢？ 「是個玩具。」修羅如是說，然後馬上得到兩把聲音的反駁－－「才不（只）是玩具！」 第一個炸毛了的自然是宅屬性發作的米羅，他激動地說：「那可是『雙子座黃金聖鬥士』的水晶雕像－－」然後是迷弟屬性發作的二號炸毛人士迪斯馬斯克接道：「是偉大的藝術品！」 於是，他們得到阿布羅迪曉有趣味的注視，他說：「那我還真想見識一下。」 「在那。」卡妙指了指撒加身後的吧台，而撒加也聞言挪了挪身體，好讓阿布羅迪能看見放在吧台上的水晶雕像。 ​ 「的確很漂亮。」阿布羅迪讚美，沒想到，他抬首對雙子中的哥哥說：「總算是物歸原主了。」未待眾人反應過來，他又頭一偏面對雙子弟弟說－－ 「那麼另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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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三維蠟模 ——利用快速成型機掃描複製物品並自動製作出的蠟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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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真相大白 「那麼另一個呢？」 面對阿布羅迪沒頭沒腦的問題，加隆也是答非所問地說：「你知道？」 「我的舅舅（Uncle）告訴我的。」阿布羅迪十分乾脆的回答，他說：「在幾年前，在我看到第一個水晶雕像失蹤的新聞的時候，他跟我說了一個故事，關於一對在趕跑保母和家教方面合作無間的小兄弟跟他們最愛的生日禮物們。」 「你叔叔（Uncle）說得沒錯，的確有兩個水晶雕像。」撒加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說：「畢竟那是七磅的上等天然白水晶，以我教父的手藝是不會如此浪費。」 一時間，沒有人接過話頭，沉默開始在室內漫延。 「噢。」迪斯馬斯克最先對那三人間打啞謎似的對話反應過來，因為他不幸地跟雙子和阿布羅迪的叔叔之間的淵源多少有些了解，而他更不幸地發現當年初辦兇殺案的撒加口中「今生最重要的案件」的真正意思。 「噢？」米羅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噢。」卡妙沒想太多但還是配合一下自己的心之友。 「……」修羅則是一副沒人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 最後，在尷尬的氣氛下，修羅提出了一個被所有人忽略的事實：「話說回來，我們故事其實一直沒有提到當年那尊水晶雕像──真正的水晶雕像的下落呢。」 「你們的故事？」阿布羅迪眨了眨眼，語帶好奇。 「說的就是五年前那尊水晶雕像失蹤的事。」回答的是加隆，他說：「阿布你在睡沒聽到，那年我們幾個居然碰到在一塊，最後是我得到了水晶雕像。」 聞言，米羅實實在在被嚇了一跳，不禁脫口罵道：「【－嗶－】！」他盯着加隆好一會兒，又審視了跟對方隔了一個吧台的雙子哥哥一番，最後靠到身畔的好友的肩頭上，小小聲道：「卡妙，我感到我弱小的心靈受到深深的傷害……」 卡妙木然地伸手拍了拍肩上毛茸茸的腦袋安慰道：「乖，別哭。」言罷，馬上轉而問起雙子弟弟：「修羅不問的話，你便打算一直不說出真相嗎？」 加隆卻說：「最初我也不知道城戶盟手上有那玩意──說來這還得要謝過迪斯呢。」 被感謝的人立刻受到大家的注目禮，迪斯馬斯克不自在地解釋道是自己的『建議』令雕像被臨時加插為展品的，然後又長話短說地給不知整個前因後果的阿布羅迪說了關於眾人五年前的故事。 …… …… 「總之，在那玩意被決定成為展品後不久，斯威特思突然變得很『熱心』，居然提議為它設計一個特別展台，還為此要求借走雕像去弄什麼立體掃描的時候，我心裡就明白他肯定是不懷好意的了。」加隆轉身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繼續說：「於是我盯上了斯威特思。在紀念展的那一天，我看準他剛剛成功偷天換日又還沒來得及藏起真品的時機，然後裝作不經意地出現並且攔住了他，接著要求去視察我老闆訂下的總統套房，因為他的表妹過幾天就會在酒店舉行婚禮。」 稍頓，加隆露出譏笑的表情，說：「你們真該看看斯威特思那明明慌張得要命，卻只能強作鎮定推拒的樣子，可我怎能容許他不答應呢？」又問：「那你們說，一直被我緊跟着而沒法脫身又極度緊張的斯威特思會怎麼辦？」 「在壓力之下，他逼不得已地只能選擇把那玩意藏到那間總統套房裡。」心理學本科畢業的撒加回答，而阿布羅迪接過雙子哥哥的話頭並給出結論道：「於是始終冷眼看着一切發生的你只需要製造一點機會……它就物歸原主了。」 …… …… 那天清晨的團伙成員們在得到答案之後各自一一散去，唯有迪斯馬斯克在日後偷偷跟阿布羅迪說了心中的疑問── 「人們當初怎麼都以為那位行政總裁生的是獨子呢？」迪斯馬斯克不解道。 聽罷，阿布羅迪反而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個問題：「你知道希臘的命名傳統嗎？」 「知道。」迪斯馬斯克感到不明所以，遲疑道：「…所以？」 「所以當初孿生兄弟的名字碰巧是一樣的。」阿布羅迪回答，又說：「而在難產中活下來的弟弟又體弱多病，自出生以來就一直養在家裡，竟也不曾公開露面過，結果令外界媒體都誤會那位行政總裁只有一個兒子了。」 「原來如此。」迪斯馬斯克點點頭，轉念間又想到了什麼便問：「你為什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 聞言，阿布羅迪對迪斯馬斯克眨眨眼，然後爽快地提供了答案：「我之前不是說了嗎？他告訴我的。」 「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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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首先感謝所有看到這裡的讀者！ 這是某眠第一篇過萬字的完結文，舊版是三年前寫好的，出於個人的喜好問題，也是為了以後的正文，在去年有了重寫的念頭。不過結果跟當初連載時一樣，序章早早寫了，然後放置PLAY一段時間又弄好了第一章，接著又拖了N天後竟一口氣把後面的KO掉…… 而且忘了是不是也是這篇了，總之饑餓的WORD又吃了我一節文了……果然太陽之下無新事（默） 然後，如文前慨要說的，這個系列是美劇《Leverage》的AU，所以本篇番外其實是改篇自該劇的S3E11集的，為免劇透而沒早早明說請見諒。另外，有看過舊版的讀者可能會覺得出現了新設定，但某眠可以告訴你（們）這些都是當初就有的了，只是當時並沒有明說，而由於CP的改動跟不想着墨太多在OC身上的緣故，便出現了文中的刪改增添。 最後，大家都明白為什麼標題是《不曾消失的雕像》了吧？XD PS：關於那張（給迪斯的）紙條上連作者本人也忘記了的內容是──鏡像文字寫的「我會比較高興看到的是你的臉」。 ★☆★☆★☆★ ７＇７ ＇２０１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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